女巫小姐强大的凝聚力在此刻终于展现出来,即便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一夜,即便失去了农场,大家也没有就此散掉。
纵然每个人心头都萦绕着趋之不散的惶恐和迷茫,可只要看见那道身影还在面前,他们心里就能凝聚出一股气,支撑着他们继续向前走。
曾经的罪民自发承担起了厨房的工作,确保每位同伴随时随地都能吃到热乎的食物。
伤患身边一直有人贴身照顾,被血浸透的棉布换了一遍又一遍,热水盆里一直冒着热气。
无知的牧羊人屋里迎来了新的学徒,他们自称是女巫小姐的下属,将来要真正接管牧场的人。
这几人认真讨教饲养牲畜的知识,用功的程度让牧羊人还以为他们中了某种诅咒,吓的差点连夜收拾东西跑路。
种植知识学的不错的家伙根据女巫小姐的想法,在牧场南部圈出新农田的位置。
即便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“大棚”是什么,但女巫小姐一定早就想好了办法,他们只需要将前期所有一切都准备好,尽量让她省些麻烦。
尽管噩梦才刚刚过去不到一天,新的,比以往更加坚韧的生命力在这座崭新的牧场上冉冉升起。
还有更好的,这一次意外结束后的第二天午餐后,有五个人同时觉醒了魔力。
他们包括两名曾经的罪民??小偷亚力士和女巫曾从野猪嘴里救下的另一人,恶徒韦伯。
士兵中有三人, 伦农和费迪南德最好的伙伴普利莫、金吉。
这是件好事。
维加基本可以证明,只要摄入的魔力植物足够多,无论是谁都可以觉醒魔力。
魔力并不是神明的馈赠,魔力是这个世界赠送给人类的礼物??全体人类。
只要当魔力之花开遍整片大陆,每一个平民都有机会成为巫师。
两天一夜没合眼的维加踩着满地金红色走到魔法水井旁边,清澈的、由魔力之水蓄出的小池塘里,静静躺着一个人。
阿斯提亚的红发摇曳在水中,青蛙不遗余力趴在她的额头吸收诅咒,黑色的符文扭曲着朝她头顶汇聚。
女孩的诅咒远比塞西莉亚的黑魔法书程度轻,所以看见她来,有余力活动的青蛙张开嘴巴,“咕噜咕噜”冒出一团黑色的气泡。
“尊敬的女巫小姐!”还带着哭腔。
维加拨动了一下红发,“她还好吗?”
阿斯提亚是用自己的血肉去施展的咒杀,达成的诅咒同样盘桓在她的伤口之上。
如果不能及时清理干净,这种诅咒会一直留在她的身体里,并逐渐蚕食她的灵魂,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“诅咒很深.....”青蛙用脚蹼抹了把脸,“不过请您相信我,在今夜的暴风雨结束前我一定会为您带来好消息的!”
“谢谢,”维加刚要起身,忽然又蹲了回去,“等等,你刚刚说,今夜也是个暴雨之夜?”
青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,“冰雹,巨风,连百年大树都会被连根拔起的暴雨之夜,可不是昨晚的风雨能比拟的。我非常建议十岁以下的孩子呆在父母身边,这种夜晚连猫头鹰都不会离开家门。”
维加心头一跳。
她从伸缩袋里掏出一瓶活力药剂直接干掉,转身就走。
“所罗门,如果地精商人来了,请它到我的屋子等我。”
“是,”所罗门望着她,“您要出去么?是否需要我帮忙?"
维加张了张嘴,视线扫过被布条包住的眼睛,“不....没什么大事,你好好休息。”
如果她自己搬的话,来回三趟应该就差不多了。
女巫轻轻吸了口气,避开所有人,悄无声息带上一摞木料和搬过来的粟米出了荒地。
格瑞斯、汤姆还有许多难民仍在露天的野外。
连续两天的恶劣天气,毫无遮蔽的他们一定会出事。
她得去。
然而当她赶到荒地外时,却意外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。
“谢里登??”
看着身背巨剑的人露出疑惑的目光,维加无奈表明身份。
“哦,晚好,额……………”骑士确认不知道眼前被兜帽遮盖住脸的女巫的名字,只能?尬挠头,将店铺名安了上去,“黑....黑蝴蝶小姐,我替我家大人而来。他说‘大雨会造成疾病的流传,如果领地外一次性死太多人很容易爆发瘟疫,所以我们昨晚就开
始忙了,今天已经搞的差不多啦。真希望这该死的暴雨早点过去,是不是?不过,这么晚了,您来这儿是做什么?”
维加:“和你做一样的事。
在谢里登身前的,是一座座长长的,看起来非常简陋的临时木制窝棚。
虽然简陋,但维加注意到木屋的每个衔接处都画着加固防护的魔法阵,地面上还铺了用鱼人皮制作的防潮垫。
不少工人忙碌着下料,建设。
还有几个士兵挎着长剑在周围维持秩序。
难民们瑟瑟发抖挤在窝棚内,正惊惧又茫然地望过来。
谢里登看起来并没觉得艾维斯大人让他做的事有什么不对,他简单的脑袋想不明白更深层次的问题。纯粹是主人怎样吩咐,他就怎样做了。
就是这活儿有点累人,那些难民不停地跪在地上询问窝棚要不要付钱,非得咆哮着告诉他们“不用!艾维斯大人有的是钱!”后,他们才齐刷刷闭上嘴巴。
真想赶紧结束啊,谢里登指挥着手下,懒懒打了个哈欠。
维加却慢慢松下肩膀。
她在难民堆里找到了熟悉的身影,还好,大家活到了再次见面的时候。
魔杖挥动,带来的木料被切开成一捆捆木柴,塞进脚边的石头变成的石头火炉里,点燃。
火光驱散寒冷。
接着是足量的粟米。
有谢里登带的人在,没人敢闹事。
“我还有事,可以麻烦你们吗?”女巫指着粟米和石头锅,取出一瓶活力药剂扔过去,“这是谢礼,我没办法在这呆太久。”
谢里登欢天喜地接过,“当然可以!”
当一个个装着粟米的大布袋飞过来时,有难民睁大眼睛,“看!是吃的!好多好多吃的!”
格瑞斯倏然扭头,一整袋粟米恰巧落到她手边。
只是这个袋子和其他袋子不太一样,这个袋子上......她?近一些,借着火光看清了上面的纹样。
那居然是一只蝴蝶!
黑色蝴蝶振翅飞翔,从袋子上将自己“摘了“出来,在她脖颈绕了一圈后缓缓变成一条黑色项链,蝴蝶的造型。
窝棚外,被黑斗篷裹住的女巫远远面朝她矗立了几秒后才转身离开
格瑞斯一下死死抓住汤姆的手腕,低声道,“是....是那位大人!是黑蝴蝶,是聘用我们的那个牧场!大人没有忘记我们!神主啊汤姆,那位大人居然亲自来了!!”
“宝贝!格瑞斯!”汤姆没看见什么大人,也没注意妻子脖子上的新装饰,他瞪着自己的手,脸色变紫,“轻轻轻点!”
“快点!”格瑞斯珍重攥着银链,紧紧抱住满满一袋粟米,“悄悄把我们的人叫过来,告诉他们大人没有忘记我们,黑蝴蝶真的没有放弃我们!”
天展眼就黑。
山林农场上空,苍鹰盘旋鸣叫。
锐利的视野内,是枯萎的山头和烧成灰的房子。
遥远的古帕斯郡,公爵府邸里燃烧着温暖的魔法火焰。
这让府邸所有角落都始终保持着舒适的温度,数不清的平民女仆低头打扫着,光是厨房里就有超过20人负责公爵一家的每日料理。
确保公爵一家随时随地都能吃上或喝上他们想要的东西。
然而议事厅里,气氛却不怎么美好。
“你说什么?”瓦尔/特提高声音,惊雷在城堡外炸响。
这是一个黑的像墨汁涂抹天空一样的夜晚,狂风呼啸,阴云压顶,豆大的雨滴疯狂砸下,仿佛有神明在哭。
桌对面的胖男人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“公爵大人,我,我没有撒谎,那个黑蝴蝶的老板和黑市的玫瑰是一伙的!她们知道我作为您的代表,非但不给我任何礼遇不说,还直接不客气地把我赶了出去!”
管理员当时将人请到金叶子屋,看似是给“瓦尔/特”的名号一个台阶下。
实际上呢?
当胖男人重新出来后,才惊愕发现,他再也排不进队伍了!
黑蝴蝶的队伍比公爵的领地线还要长!并且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大公爵的名号主动让出位置!
后面倒是有不少人争先恐后想要为公爵出力,可胖男人根本不可能排到那么后面去。
黑蝴蝶一个魔法周才开两天,等轮到他,公爵大人都该入土了。
没办法,胖男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古帕斯郡,义愤填膺和他的主人报告。
果然,公爵的脸色阴沉下来,就像他的宠物马拉在了他鞋上。
“佩恩家的那个小儿子,最近风头是不是太盛了?”
胖男人擦了擦汗不敢说话,管家安安静静保持着躬身的动作。
“算了,”公爵想了想吩咐他的管家,“等过几天,你亲自去一趟,看看那支玫瑰是否真的谁也不认。”
德威特弯腰,“是。”
窗外的雨更大了,狂风几乎将雨幕吹成了横向。就在此时,窗子忽然自动弹开,一只硕大的苍鹰带着瓢泼的雨水冲了进来。
苍鹰是魔力召唤物,不会被淋湿。可它仍然像刚从湖里游出来似的站到了它的横杆上,闪烁着碎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它的主人。
刚举起魔杖将窗户关严的德威特呆住了。
随着他和苍鹰对视的时间加长,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。
大公爵察觉到了管家的不对劲,转了过来,“德威特?出什么事了?”
德威特面色苍白,罕见地结巴起来,“大、大人,”他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胖男人,“农场....出事了....”
瓦尔/特扭头,看了胖男人一眼,“滚。”
胖男人屁滚尿流离开了。
等议事厅里只剩下两人后,管家抬起魔杖,苍鹰顿时化成一道水幕,“这、这是苍鹰所视景象.....
烧焦的农场,满地鲜血,一个个魔法造成的大坑,还有枯萎且毫无生机的后山,那里原本应该长满美丽的月光甜菜,现在却只剩下裸凸的地皮。
公爵霍然起身,脸色难看至极,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
“苍鹰带、带回了消息,“德威特愕然道,“农,农场里已经没有活人了.......看这些地坑和塌陷,是魔法造成的。大人,恐怕有人袭击了您的农场。”
大公爵的脸,青了。
他疾步走出门,大吼,“德威特!给审判庭写信,让他们调查员过去!现在,你去备马!带上人!和我一起去农场!”
大雨变成冰雹,犹如魔鬼降临的响雷快将天幕炸开。
管家小跑着冲向马厩,魔杖向下一划,漆黑的马厩里立刻冲出六匹没有眼睛的黑马,每一只黑马的头上都扣着沉重的铁甲。
铁甲上篆刻着两只翱翔的飞鹰,披着斗篷的两个马夫静静端坐在马车上。
冰雹从马车周身滚落,连车上垂下的丝绒绸带都没有撼动一分一毫。
随着公爵的乘坐,黑马嘶鸣,脚踏着飞上高空。
“爸爸的大马可真帅气呀!”公爵的小女儿趴在窗户上,兴奋的手舞足蹈,“老师,明天也把我的小马埃莉诺变成黑色吧!像爸爸那样!”
“这是高级变性术,家庭教师摇摇头,“您现在还没有觉醒魔力,我无法为您施展魔法。”
现在让她变化,是需要额外付钱的。并且还得和公爵大人打好招呼,她可不想被审判庭带走调查。
小女儿撅嘴,“哼!那就让我的女仆把埃莉诺刷成黑色!然后让爸爸扣你钱!”
马车穿过冰雹,降落到了农场后山。
德威特用魔杖撑出一块无形的防护罩,确保自己的主人不会被冷风或雹子碰到哪怕一点。
瓦尔/特的脸色黑的能滴水。
没有了,一株都没有了。
他的后山不仅被人洗劫一空,那些强盗还让这里永远失去了生机!
也就是说,这一大块区域,将来再也长不出任何月光甜菜了!再也!
“究竟??是谁?!"
黑马乘着暴风降落在农场,原本就被烧毁的建筑物经过冰雹的一通砸变成了一地废墟。
瓦尔/特愤怒地挥动魔杖,整座农场上空登时撑开巨大的防护罩,风的声音和冰雹的声音消失了,令人心惊胆战的寂静笼罩下来。
焦黑的废墟一块块漂浮起来,露出下方一具又一具形容恐怖的尸骸。
瓦尔/特没怎么来过农场,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。
公爵怒气冲冲,“调查员还有多久才能到?!”
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破空声。
一把又一把的黑伞从天而降,总共四位穿着修身长袍的人缓慢降到了防护罩外。
他们每人都带着别着三根雕?羽毛的圆顶帽,显得神秘又尊贵。
最前头的金发女人一脸桀骜朝瓦尔/特微微垂首,“晚好,公爵大人,审判庭向您致意。”
瓦尔/特哼了一声,防护罩开了道口子放他们进来。
金发女人用食指挡在鼻尖,眉尾微挑,“哦,真是灾难。”
“你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,”瓦尔特冷冷命令,“告诉我是谁做了这一切,还有,你们应该知道该找谁。”
女人斜眼看了眼大公爵,从虚空中取出一把火红的金属魔杖,和其他调查员说,“你们从尸体开始。”而她自己,则摘下帽子上的一根羽毛,轻轻将其吹上天,魔杖轻点??
“即刻显形!”
羽毛忽然着起了蓝色的火焰,火焰中显现出一张女巫的脸来。
黑色的长发,漆黑的瞳孔??那是罪犯女巫维加?林的脸。
紧接着,羽毛无风飘动,瞬间飘到了其中一具尸体上方,随后火焰向下流淌,包裹着焦黑的头。
片刻后,火焰消失,一张灰败的脸露了出来。
黑色的长发,毫无血色的面容。
“恭喜,”金发女人又用食指挡住鼻尖,淡淡说道,“大人,我们找到她了。维加?林就在这里,就算她的头会出错,可她的魔力绝对不会错。”
瓦尔/特的脸色比天色更加阴沉,几乎能在他的眼底看见电闪雷鸣。
另外一边有调查员高喊,“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,您最好来看看这个??"
他们站在一块裂开的地缝旁,调查员脚下是一具烧的坑坑洼洼的尸体。
更远的地方,躺了一地尸体。
“我们来之前,这个地缝是闭合的。检测咒出现了微弱反应,于是我们重新打开了地缝。”
“地缝里夹着一个浑身烧伤的人,”其中一个调查员说道,“他原本应该被合并的土地碾压而死,但或许是巧合,抑或是其他什么,总之,地缝合并时并没有完全封死,而且尖锐的土块恰到好处捅进了他的胸腔,这让血液没有像瀑布似的喷出来,
反而牢牢被土块堵在身体里,奇迹般延缓了他的生命,却让他一直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。”
瓦尔/特不耐烦地扔过去一个眼刀,“说重点!”
金发女人皱了下眉,那个调查员加快语速,“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,原本应该是这样,但我们第一次打开裂缝时,那个土块从他胸腔里拔出来了。不幸的是,这令他在眨眼之间就迅速死亡。幸运的是,我们在他自燃之前抢救下来一样东
西。”
“自燃?”瓦尔/特抓住重点,“你说他死亡之后自燃了?”
“没错,”调查员蹲下身,吹开尸体上的黑灰,露出灰黄色皮肤上的一块东西,"您看,这是一枚纹章,碧绿王蛇的纹章。一个当这人死亡后,就会立刻引发魔力之火消除一切的魔力标记。大人,您的农场是否有这样一个人呢?”
碧绿王蛇狰狞地烙印在皮肤上,瓦尔/特的表情扭曲了,“我的农场根本没有索取的狗!这只有一个巫师,就躺在那儿!你们该死的羽毛之下!”
“所以,”管家德威特环顾四周,“这些.....人抢夺了大人您的财产,然后放火烧了农场。然而最后他们却起了内讧?为什么?分赃不均?”
“我们猜是这样,”调查员耸耸肩,“身上有魔法烙印,您懂的,这些人不是明面儿上干活儿的那些,他们干的就是黑活,反目成仇对他们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。”
“也许这这人在最后起了歹心,想要偷偷带走一些财物,不料却被发现,”另一个调查员推测,“然后他们发生了争斗,可却因为匆忙??毕竟大人您的威名在外??所以出现了遗漏。”
“合理的猜测。”瓦尔/特转过身,脑袋上像喷出了火,他现在笃定这个推测是对的,没人比他更清楚索耶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焦灼了。
在不久之前,他才刚刚将治愈药剂的价格提升至32金/瓶(原价21金)。
索耶差点对他破口大骂,并在愤而离席时扬言要让他后悔!
很好,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,后悔怎么没在那个时候让索耶明白谁是不能惹毛的!
“回去!”瓦尔/特翻身上了马车,声音愤怒的像藏了七八座火山,“我要让那个该死的家伙付出代价!”
黑马转瞬消失,狂乱的冰雹疯了似的砸下来,调查员们纷纷举起魔杖。可他们无法撑起那么庞大的防护罩,只能护住自己的头顶。
这时,那个推测的调查员疑惑看向身边的金发女人,“队长?有哪里不对吗?”
金发女人吸了一口凉气,“一座农场,死了十几个人。只有一个人藏在地底,直至我们到来,才像打开礼物似的展现出线索。这简直.....”
调查员们面面相觑。
金发女人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,语速缓慢,“简直像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一样。”
“可谁会这样做?”身旁的调查员耸耸肩,接触到金发女人的眼神后立刻改口,“我是说,谁有能力做到这种事?如果是故意的,那对于土块的控制简直到了....到了变/态的地步!恐怕只有高级巫师才能做到,可高级巫师做这种事干什么呢?”
“谁知道呢?”金发女人撑开黑伞,走入雨幕,“这里没我们的事了。”
巨风愈发凶猛,似乎快要将整片荒原掀飞。
冰雹夹杂着暴雨呼啸坠落,天黑的犹如深渊入口。
维加重回牧场时,在门口碰上了焦急等待她的所罗门。
“小姐,”他上前一步,“地精商人来了,它看上去心情....非常差。”
“没事,”女巫沉静地说,“我已经等它很久了。”
被僵尸药剂吊着命活下来的贝亚特、农、阿斯提亚及二十几个伤者一定要去医院接受治疗,她必须从卡利嘴里挖出相关情报。
还有对索耶的报复,卡利同样必不可少。
“走。”维加一把推开屋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