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“怀妤,你怎么了?”
若生敲着浴室的门。
“我没事。”
我有些无力地靠在浴室的冰凉墙砖上。我能有什么事呢?
裴孝泽折磨了我整整一夜,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放我回来。
我看着手里已经被我捏得皱巴巴的那张支票。
一千万。
这是我用自己的贞洁换来的东西。
将头靠在膝盖上,我整个人蜷缩了起来。裴孝泽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而他的体温,气味,他对我的折磨,他给我留下的屈辱,已经深深在我身上刻印。
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持续着。他折磨了我整夜,开始是用他自己的欲望,而后就随手拿一些乱七八糟的道具。
我哭得伤心极了。
我为什么这样傻,傻到去求这样一个人呢?这样一个随意占有别人,还非常得意的人。
我记得到后来,我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,而他在我耳边反复地说着话。
“你恨我,是不是?”
“你想着我哥,是不是?”
“傻女,你以为我哥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哪?”
“他会对你做的,无非不过跟我一样罢了!”
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若生呢。他已经是第二次在我面前这样说若生了。难道若生真的像他说得那样,是个如他一般冷血无情的人?
不不不,我不会相信的。
如果真的是那样一个若生,那么温柔的沈娟又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?
可是无论如何
我听着外头若生焦急的呼唤,只觉得自己脏得不能再靠近他了。
邱怀妤是裴若生的天使?
曾经是,或许吧。而现在再也不是了。
“怀妤,你到底怎么了!你出来啊,你把自己关在里边一个上午了!”裴若生不依不饶地敲门。他语气急切充满关怀,可是又仿佛针尖一样字字扎在我心口。
“我没事!我没事!”我抱着头,发疯一样地喊起来,“我不用你管!你不要来烦我了!”
“怀妤,我不懂!”他总是不懂,他并没有懂过任何事情。
我记得他才说过他想变强,他想好好保护我。我记得他这样说过的。可是怎样呢?裴若生不可能保护邱怀妤。他没有能力,他也没有办法。
而我又怎么能去怪他呢?
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。
天快黑的时候,若生让人把门从外边打开,将我从浴室里拖了出来。
他看我额头破了个口子,血已经凝固,而双眼红肿,披头散发衣衫凌乱,既不明白,又十足心疼。
“怀妤,你到底怎么了,你别吓我了!”他慌慌张张地抱住我,可是我发疯一样地尖叫,推开他。
不不不,别碰我,别碰我,这样的我
若生全无办法,只搔搔头说:“你到底怎么了?我让弟弟过来,我想不出办法”
说着,就要叫人去找裴孝泽。
“不!你别叫他!我不要看到他!”我听见那人的名字,只觉得浑身都疼,尖叫道,“别叫他!别!”
若生还是不明白,又不敢上前安抚我,只能无奈地说:“那怎么办?你看你现在这样子”
“要不,要不叫江平来吧?”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,很高兴地说,“让江平给你看看吧,你是不是在哪摔跤了?怀妤,要坚强,摔了一跤没关系的,何必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呢?我又不会笑你”
要是往日里听到这样天真的说话,我一定会笑他傻,而现在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。我看着他那天真的样子只觉得烦透了,难受透了。他一点都不知道我遭受到了什么,他还那样地幼稚。
“不,别叫江平”我很无力地趴在床上,“让我躺一会,躺一会就好了”
“怀妤,你下面为什么在流血?”他眼尖,一下看到了我腿上的血迹。
这已经不是**的鲜血了,我想大抵是被裴孝泽用一些道具残酷地折磨而拉伤了肌肉。我并没有洗澡,因此还留在腿间。
“”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,但我知道他不会明白,于是选择缄默。
“怀妤,你到底怎么了,让我看看!”他说着,一下凑上前来,伸手开始扒我的短裤。
“你!干什么!”我吓了一跳,没想到他说什么做什么,动作那样快。而他的力气十足,我又累又疼关了自己一天,没来得及反抗,裤子就被他脱了下来。
“啊!”他看着我的腿间,倒吸一口气,“怀妤,你这里怎么这样?”
怎么这样?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。我自己都不想看到我自己了。
裴孝泽到后半夜的时候折腾够了,拿香烟点燃在我腿根就这样按下去。大腿内侧被他烫得都是红红的伤口。
满目的疮痍。
我当时痛苦地大叫,拼命地挣扎,可是怎样?没有人,谁都没有来救我。我只能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,不住颤抖。
“怀妤”若生看我哭了,心疼得要命,小心翼翼地拿纸巾给我擦拭伤口。
我被他碰得全身一缩:“疼”
“怀妤,你到底怎么了”他吓得停了手,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。
“若生”我看着他关切又不知所措的脸,只觉得心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。若生,我是多么想被你拥抱,我是多么想一直躲在你怀里,可是我不配了,我不配了呀
我现在该怎么办?
我捏着手里的一千万支票,心痛得快要停止呼吸。
我想,我以后还是要在裴家生活下去的。我还是赶快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。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,对裴孝泽没有任何影响,却只能伤害我。
我要把一千万给我爸爸,告诉他千万不要再有下次了。说到底,这一切都是他的错,都是他的错
忘记。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,忘记自己身上和心里的痛苦。我能做的只有这个。
我望着裴若生漂亮的脸,心里满是苦涩。
这才经过了几个月?
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场景,在那天我也认识了裴孝泽。我认识了裴老夫人,来到了裴家,从此以后,万劫不复。
那时候我青春张扬,嘴里不饶人,还天不怕地不怕。就因为我张扬青春,所以我现在陷入这里,痛得无力开口。
我老了。这才几个月?我就迅速地苍老了下来。
我变得胆小,怯懦,瞻前顾后,只想保护好自己。我害怕他们裴家的势力,可是又不得不在这里长期生活。
而最后我却并没有成功地保护自己。
我把自己葬送在裴孝泽手里。
真傻,真是个傻女。
我哭了一整晚,不让裴若生碰自己一下。裴家的人裴家的人
我真的讨厌裴家的人。
天明的时候我打电话给爸爸,叫他来拿那一千万。
他欢天喜地地来了,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,欢天喜地地亲吻支票。
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的女儿一眼。
他没有注意到我的憔悴,我额头上的伤口,我煞白的脸色,还有我痛苦的神态。他只是欢天喜地地捏着那一千万的支票。
“爸。”我看着他,像看着一个陌生人。我在想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欠他这样多,值得我用这么大的代价替他去还?
“做的好呀怀妤!”他至此终于看我一眼。不过这一眼跟没看也没有太大区别,因为他还是没在意我是不是痛苦憔悴,紧接着他说,“你真有办法,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!”
真讽刺。我还记得他当时离开我跟我妈妈的时候,我紧紧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,是他,一脚踹开我,凶神恶煞地说: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!”
我看着他,我好累好累。叹口气,我道:“没有下次。所以请不要再去赌。”
“人生得意须尽欢!”可恶的是他没有半点悔改神色,他何必悔改?一千万我都能替他弄得到!他等于是抱金砖!他哈哈一笑又道,“怀妤,别那么拘谨,反正你现在有钱!下次我带你去澳门!不,我带你去拉斯维加斯!豪赌一场,哈哈哈!”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如果说裴孝泽将我杀得半死,那么最后给我致命一击的必然是眼前这个男人。我的爸爸,邱杰。
“爸。”我难受得要哭,可是面部表情却偏偏僵硬了住,压着颤抖的声音,冷冷地说,“你走吧。”
他本该发作我对他的态度,可是他手里捏着我给他的一千万支票,高兴得忘记了愤怒。他看我对他态度不善,也拿出所谓家长的一丝尊严,冷冷地哼了一声,拿着支票就走了。
门关上。
这个房间寂静无声。
我想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吧。我想它是结束了的。
可是不,命运与生活,似乎就是喜欢与我作对。这件事,偏偏无法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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